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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呢?”
“沈总,太太没来过。”
沈宴礼面色一沉,“胡说什么,她怎么可能没来?”
“可太太真的没来过。”
沈宴礼喉头发干,心头的不安愈演愈烈。
他拿出手机翻看,他以为刚刚的未接电话来自时初。
但不是。
连续七通电话,都是沈母打过来的。
沈宴礼将手机又翻了一遍,始终找不到一条和时初有关的消息。
可是,怎么可能没有?
沈宴礼本能拨出了时初的号码,但她关机了。
他的脸色一白,冲出玫瑰园开车回家。
“老婆,都是我不好,小舅子和人起了冲突,我过去处理,才会......”
去迟了。
沈宴礼的声音戛然而止,客厅里没有时初。
空荡荡的别墅像是样板房,和时初有关的东西全都没了。
沈宴礼下意识地看向一侧,那边原本挂着巨幅结婚照。
可此刻,也没了。
最不可能的念头浮现脑海。
时初离开他了?
不会的,他不过就是没有陪她看烟花而已。
她最心软,他只要抽出时间哄哄她,再去买一盒蒸虾饺就好了。
“姐姐,你别吓我,你知道老公最在乎你了,看不见你会害怕。”
“你不是说给我的惊喜准备好了吗?我还不知道你送了我什么呢。”
沈宴礼边说着,边往楼上走。
卧室里同样没人,沈宴礼快步过去打开柜子。
里头空了一半,不见的,只有时初的衣服。
沈宴礼的脑子“轰”一下炸开,眼前发黑,几乎要站不住。
身后脚步声传来。
沈宴礼犹如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转身。
来的,却是一个佣人。
“沈先生,太太说她给你留了惊喜。”
10
时初留的惊喜,放在婴儿房里。
那个婴儿房,是时初头一次怀孕时,他陪着她一点点亲手布置的。
后来宝宝没了,时初不敢再进去,只有他偶尔会去。
再后来,连他也不去了。
开门的时候,沈宴礼手一直在抖,连钥匙都掉了两次。
门终于开了。
沈宴礼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信封。
他踉跄带翻了桌子上的收纳箱。
厚厚一叠检查单和数百个针筒摔了出来,滚的满地都是。
这些东西,都是前几年他收集起来的,还不是全部。
收纳箱上的字,是他四年前写的。
[沈宴礼,你要记住。
时初吃的每一分苦,都是为了你。
你要保证加倍对她好,永远都爱她。
你绝不能对不起她。
倘若你做不到,就不配再让她爱你。]
字早就褪色了,但每一个都深深刻进沈宴礼的心头,他也越来越慌。
沈宴礼拿起了桌子上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拆开。
里头是一张B超单,时间是一个星期前。
时初怀孕了。
沈宴礼的眼克制不住的通红,原来这就是她为他准备的惊喜。
难怪她会那么生气,躲起来不肯见他。
薄薄的B超单,沈宴礼视若珍宝地捧着,每一个字都看得仔仔细细。
这是他和时初,盼了五年的孩子。
沈宴礼又给时初打电话,依旧没能打通。
他又一条条消息发过去。
[老婆,你去哪了?惊喜我收到了,我有太多的话想和你说。]
[刚刚小舅子和人起了冲突,我怕让你担心,才没有提前告诉你,不过你放心,现在已经处理好了。]
[姐姐,是我做的不够好,我认打认罚,你别让找不到你,我害怕。]
无一例外,石沉大海。
熬到凌晨,沈宴礼只能将希望寄托到时泽凯身上。
“时初是不是在你那里?”
“姐怎么可能在我这里?姐夫,你不是陪着她过第五个结婚纪念日吗?”
沈宴礼浑身发凉。
他不死心地翻了一遍通讯录,却找不出一个时初的朋友。
他连自己的朋友都问了一遍。
“你睡糊涂了吧?你老婆怎么可能在我这里?”
沈宴礼无头苍蝇般地乱转。
他想不出来,时初怀着孩子,还能去什么地方。
沈宴礼一夜未睡。
早上房门刚被推开,他立刻看了过去。
“老婆,你终于回......”
可进来的人,是沈母。
“妈,您知道时初去哪了吗?”
沈宴礼双眸遍布血丝,病急乱投医。
“你还有空关心她,管管自己吧!”沈母满脸阴沉,“你和薇薇的事情上热搜了。”
沈宴礼失重地后退了好几步,如遭重击。
沈母絮絮叨叨。
“你们昨天结婚纪念日缺席我就知道不对。要不是她不能生,你也不用另找,我警告你啊,这次你不能心软。”
“如果她想继续当沈家的儿媳妇,就得配合你澄清。”
他接过沈母的手机,置顶的是两张照片。
第一张,那片蓝色玫瑰花海前,他拥着向薇薇吻得投入。
他翻到了第二张照片,一张脸血色全无。
11
照片一侧,孤零零的时初入镜,旁观全程。
也碾碎了沈宴礼最后一点侥幸。
她亲眼所见,他还能怎么去圆谎。
他以为他可以隐瞒的天衣无缝,他对向薇薇从来没走过心,他当初会选她,也是因为她像时初。
这些日子以来,被他忽视掉的种种不对劲,清晰地浮现脑海。
他和向薇薇的事情,时初是回沈家吃饭那天发现的,还是比这个时间更早一些?
她知道后的这些天,又该有多难熬。
明明他那么爱她,发过誓一辈子都不会让她难过。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他的眼眶发红,眼前逐渐模糊。
他和时初的第一个孩子,七个月胎停引产。
他清楚,那是因为沈母送的安胎药。
那些药时初本来不想喝,是他为了能让沈母对她改观,哄着她喝下的。
孩子没了,时初痛不欲生。
他却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他怕极了时初会怪他。
此后四年,时初做了六次试管。
每次失败,都会让他更愧疚和压抑。
家里终日弥漫着的药味,也让他越发喘不过气。
在沈母日复一日的劝说中,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生出了一个卑劣的念头。
生个孩子就好了。
所以,当沈母将向薇薇带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接受了。
他在向薇薇身上,感受到了时初年轻时的鲜活和生动,让他短暂摆脱了负罪感,他食髓知味。
他甚至打算等时初做试管再失败一次,就跟她提领养孩子的事情。
将他和向薇薇的孩子带回来,弥补缺憾。
他却忘记了,没发现不是没发生。
而时初能在十三岁咬牙带大她弟弟,就注定她不是委曲求全的人。
纸包不住火,时初离开他,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沈宴礼的恐慌难以抑制。
不会的,至少念在孩子的份上,时初会原谅他的。
“沈宴礼,我和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沈母的声音骤然拔高,“你让时初配合你拍个视频,再以公司的名义发声明,这段时间我让薇薇待在家里不露面,等风头过去。”
“她凭什么配合?”
沈母愣了下,“是她生不出孩子,她......”
“我们生不出孩子,不是因为您吗?”
沈宴礼一句话,噎得沈母哑口无言。
“让向薇薇把孩子打了。”
“你疯了......”
“时初怀孕了。”
好一会儿,沈母才开口。
“薇薇的孩子都快生了,不能打,我们沈家又不是不能多养一个孩子。再说,时初上次孩子保不住也不一定都是我的错。”
“她这次怀孕了却瞒着不说,该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说够了没有,她......”
沈宴礼的声音戛然而止,后背冒出冷汗,想起了时初说过的话:
“医生建议我换新药试试,说不定能提高下次试管的成功率。”
她那时候换的,到底是什么药?
沈宴礼冲到客厅,他记得那袋药一直放在茶几上。
可之前他懒得看,现在想看,却找不到了。
沈宴礼又去找手机里时初的门诊记录。
“流产”两个字刺进眼里,沈宴礼从头凉到了脚。
时初流掉了孩子。
也不要他了。
12
“不会的,时初不可能这么对我。”
沈宴礼喃喃自语。
时初那么心软,怎么会对他狠到这个地步。
他连想都不敢去想,昨天上午时初递给他签的,到底是什么文件。
沈宴礼不死心地打给了时初的主治医生。
“您不知道吗?您太太昨天上午一个人来做的流产手术。”
沈宴礼双眸猩红,沙哑问道:
“......那她......她有没有说过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做手术之前问了一句,宝宝会不会疼?”
医生有些迟疑,“沈太太好像不知道她上次胎停,是因为喝错中药。”
沈宴礼跌坐在椅子上,口中满是铁腥味。
一旁,沈母面色极为难看。
“你娶的什么老婆,那是沈家的孩子,她也敢打了!”
“沈宴礼,我告诉你,她不要孩子,那薇薇就......”
话没说完,沈母就对上了沈宴礼阴戾痛恨的眼神。
“你......你恨我?”
“不应该吗?”
他恨沈母,恨向薇薇,更恨他自己。
沈母难以接受地红了眼睛。
“你没资格恨我,你是我生我养的,向薇薇也是你点了头的,你想动她的孩子,行,你先别认我这个妈!”
话落,她转身就走。
沈宴礼失神了很久,才让人去调医院的监控。
监控送过来,他却隔了好几分钟才敢打开看。
突然,他浑身发抖。
监控拍到了时初,也拍到了他。
昨天下午,他陪着肚子不舒服的向薇薇去了医院。
他对向薇薇说,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