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我不想让她这么伤心，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妈妈，我以后一定听话。”

妈妈听到这话，手僵在了半空，片刻之后，打得更狠了。

那时我虽年幼，却也隐隐察觉到，妈妈好像有点厌恶我。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再也没向妈妈要过礼物。每天我早早起床去上学，放学回来就帮妈妈打扫屋子，把地拖得干干净净。玻璃擦得锃亮，我原以为妈妈看到会开心些，没想到她回家看到这一幕，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揪住我的耳朵就骂，说谁让我在家里乱动东西。

我委屈极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只能强忍着。我知道，哭只会让妈妈更生气。我的耳朵被拧得生疼，都出血了，妈妈把我往地上一扔，拎着包就跑了出去。

在那间孤寂的小屋里，我把头埋进臂弯，啜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妈妈总念叨着房租、饭钱，每餐我都吃得极少，哪怕夜里饿得睡不着，也不想给妈妈添麻烦。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妈妈还时常夸别人家的孩子聪明，其实我每堂课都认真听讲，考试回回拿第一，可我捧回家的奖状，却被她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难道这也是错？

或许我是个傻孩子，可我只是盼着妈妈能喜欢我，我每天到底做错了什么？

第二天，妈妈回来了，她穿着一身特别漂亮的衣服，牵着我的手走到镇上的河边。天空下起了雨，雨水打湿了妈妈的脸庞，让她的神情显得格外哀伤。

“小杰，你喜欢妈妈吗？”

“喜欢。”我郑重点头，连着点了几下。

“妈妈也喜欢你，之前妈妈不是故意对你凶的，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要是换在别的人家，你将来肯定有大出息。”妈妈亲了亲我的脸，脸上挂着一抹苦涩的笑。

“我不要别的家，我只要妈妈。”

“下辈子，妈妈下辈子一定好好疼你。”

还没等我琢磨透这句话的意思，身体突然失衡，我掉进了河里。我拼命挣扎，河水冰冷刺骨，我的手脚很快就没了知觉，水一个劲儿地往喉咙里灌。我想喊妈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我伸出右手，想要抓住妈妈的残影。

七岁那年，妈妈终于结束了我的生命。

02

当我的尸体顺水漂回河边，妈妈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哀求路人下河打捞我，甚至跪地磕头，模样狼狈不堪，漂亮的衣服上沾满泥土，嗓子都哭哑了。

所以，没人会想到我的死和她有关。

很快，妈妈成了别人的妈妈。

她嫁的男人胖得像头猪，没有脖子。那人从事房地产行业，看着挺有钱。妈妈从十几平米的廉租房搬进了大别墅，那些漂亮裙子都被她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身名牌服饰，还戴着各种昂贵首饰。

男人有个比我小两岁的女儿，是个娇生惯养、脾气古怪的富家千金。妈妈刚搬进去那会儿，小女孩没少给她找麻烦，不是嫌妈妈做的菜难吃，就是怪妈妈打扫房间时动了她的洋娃娃，还说妈妈起得太早影响她睡觉。

妈妈却像变了个人似的，面对小女孩的无理取闹，只是温柔地笑笑，有时还会赔礼道歉，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我的灵魂飘荡在空中，静静地看着这令人心酸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