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娘留给你的玉佩,为何要偷出来?」
林赋的眸色变得暗淡,不再像方才那样清澈。
「因为阿叔说那是我的狗食费。」
说着他将头发挽起,露出脖颈间一圈红痕,有些地方破了皮,脓血凝在上面,看得我一阵反胃。
早听闻近年天下纷乱,有些乡野村夫被夺了田地,闲来无事喜欢豢养孩童作牲畜,本以为是谣传。
没想到今日一见,居然是真的。
我突然有些心疼起眼前这个小崽子来。
我直视着他,莫名间,仿佛看到了数年前的自己。
5
当年,北秦大军来犯,父亲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阿娘死心塌地下嫁。
北秦忌惮西岐势力,听说阿娘嫁了南萧后,不出三日便退了兵。
南萧解了围,阿娘以为能和心上人安安稳稳地共度此生。
可在父亲杀了她所有的陪嫁人马,牵着云妃站在她面前时,阿娘才发觉,自己是被骗了。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偌大的南萧皇宫,只剩下了阿娘一个西岐人。
没有人可以给她传信,没有人可以听她诉苦,就连贴身侍奉的宫人也是聋哑侍女。
阿娘就这样一个人在深宫中熬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舅舅察觉太久没有得到阿娘的消息,对父亲起了疑心。
父亲才时隔多年再次踏入了阿娘的寝殿。
他试图用昔日的情分让阿娘写信给舅舅报平安。
阿娘自是不愿。
于是从那天开始,父亲连续半月都留宿在了阿娘那里。
两个月后,阿娘腹中有了我。
父亲又拿着纸和笔来找阿娘,除此之外,还有宫人端着的一盏堕胎药。
他威胁阿娘说,若阿娘不听话,就用这盏堕胎药将我杀死在腹中。
阿娘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第一次流了泪,咬牙写了向舅舅报平安的家书。
她以为这样便能保全我,她的日子也能有些盼头。
可到了临产那日,云妃却从中作梗,调走了所有的御医。
还是皇兄的母妃魏氏看不下去才派快马从宫外找来了稳婆。
等稳婆到时,阿娘已经不行了,拼着最后一口气生下了我,连看都没机会看我一眼。
事后,父亲向舅舅去信,说阿娘难产去世,但生下了我,企图用我为筹码,继续得到西岐的护佑。
6
于是自我出生起我便被困在了暗无天日的芷杨楼,重兵把守,数年不得下楼。
在我长得有栏杆高时,我就总喜欢趴在最高的阁楼上,看成片成片的宫墙。
宫墙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但对那时的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景色了。
其余的公主皇子们经过芷杨楼时,总会对着趴在阁楼上向外望的我讥笑谩骂。
讥笑我,讥笑阿娘,讥笑西岐。
他们用地上捡来的石子砸我,让我滚回西岐去。
我想告诉他们,我也想去西岐的,也想看一看那传说中的战神舅舅,可是我连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