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4659,你打这个号码,这是你们林武市的急救电话。」听我没有回话,问:「先生、先生,电话号码你记下来了吗?」
我伸直双臂,用浑身的力气按压方正的胸骨,嘴里念叨:「01、02、03……」哪有时间去搭理他?
直数到了 30 才停了下来,一边检查方正的口腔,伸手进去把他蜷缩起来堵住嗓子眼儿的舌头拽出来,一边大喊:「我现在没有时间,帮我给他们打电话,快点来救人,求求你们了。」
电话里的那男人迟疑了一下,说:「先生,我们行政上不统属,要不然您自己打电话呢?」
我一手捏住方正的鼻子,同时把他额头向下按,一手抬高他的下巴,让他的呼吸道保持平直,深吸了一口气,用嘴唇包住他的嘴唇,猛力的吹气。
这一口长气憋得我头晕眼花,直到看见方正胸口如气球一般鼓胀的老高才罢休,松开捏住鼻子的手让他胸中气放出去。
又深吸一口气再次吹进方正的胸口,仔细观察他胸口的起伏,心里默念「1001、1002……1010,」根本没有恢复呼吸,我已经顾不上跟电话那头扯皮,再次扣紧双手,一边用浑身力气按压方正的胸口,一边尖叫:「01、02、03……」
不知过了多久,那该死的铃声再次响了起来,我偷眼看了一下,是指挥中心打来的电话。
心里暗骂自己糊涂,打什么急救电话?让指挥中心派遣急救车好了。
按了三十下,我转过去捏住方正的鼻子,顺手接听了电话。
不等对面说话,高喊:「指挥中心,我开枪打了一个人,一个兄弟窒息,快派救护车,快啊,来不及了。」
在对面不停的「喂、喂、喂」 声中丢掉电话,循环着按压胸骨和吹气的动作。
不知做了多久,也许五分钟,也许是一辈子,汗水已经把我浑身的衣服浸透,根本就没有力气再大叫着查数,只能咬牙切齿的在心中默念:01、02、03……
按压完胸骨刚要转身去捏方正的鼻子,突然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晕晕乎乎的根本使不出力气,手一滑再次摔倒在地上。
方正的瘦脸近在咫尺,我太累了,眼皮沉重根本睁不开,不由自主一点一点合上,方正的脸蛋也被合拢的眼皮慢慢遮挡住,最后只漏出半个嘴唇。
忽然,那嘴唇动了动。
我腾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力气竟然恢复了一些,摇摇晃晃的支起上半身,颤抖着把手放在他鼻尖,怎么没有感觉,刚才是我的错觉吗?
我一阵的泄气,哆哆嗦嗦的想要继续心肺复苏。
刚扶起他的脑袋,方正那始终紧闭的双眼砰的一下张开,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来,大张着嘴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不停的咳嗽起来。
我被他胡乱挥舞的手推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心里却一阵阵的放松,这个家伙到底被我救回来了。
心里紧绷的弦松了,我心神恍惚,一阵不真实感让我觉得像是在做梦,还有什么能比毫无心里准备的情况下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让人觉得更不真实?
事情进展的太快,太激烈,我早已经习惯了安逸的脑袋彻底跟不上飞速跳跃的思绪。
二十分钟前,凌晨四点,天蒙蒙亮,一辆警车撞破浓雾向北疾驰,停在一个厂子的大门口。
我推开门下车,这厂子面积挺大,周围用带着尖儿的铁栅栏围了,大门是电动拉门,约莫一米五高,门前停了一辆方头方脑的白色老款捷达车。
右边是个土黄色的门卫房,电动门开了个一米宽的口子,有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站在门口。
那男人见我下车,赶紧迎了过来,说:「你们总算来了。」
我看这人表现不像个精神病或者酒懵子,心里就知道这次的事儿麻烦了,赶紧打断了他的话,问:「你是报案人?怎么回事,死尸在哪里?」
也许是我的强势吓到了对方,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话了。
我看他这样,才知道自己太紧张了,语气并不好。赶紧放低了声调,说:「你别紧张,告诉我你是谁,怎么回事?」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是这厂子的经理,我叫苏忠伟。」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门卫,「我们厂子一个叫史岩的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