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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并没有为难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走在窄巷里,那一对小情侣早已经没了踪影,我心里一阵的愤怒。处处都在跟我作对,该死的情侣,该死的雨、该死的探员,该死的《红楼梦》,我不喜欢这电视剧,为什么要反反复复的放?
一脚把路边的垃圾桶踹翻,发出了很大的声音,我赶紧一缩脖子,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生怕引起刚才那俩探员的警觉。
许是因为下雨,并没有人过来。我顾不上其它,赶紧快步离开了小巷。
现在去哪里?我不想回家,不想看那俩老家伙的嘴脸,他们只会训我,以前是动不动就打,现在打不动了,就剩下没完没了的絮叨和辱骂。我没有什么钱,还得指望他俩的退休金,只能忍了。
不过我可能快要忍不住了,如果中央八套再放一遍那该死的《红楼梦》,我就不忍了。
好孤独啊,我要去哪里?
看着大街上稀稀拉拉的行人,我从心里往外一阵阵的发寒,伸手摸了摸冰凉的胸口,裹紧身上的外套。
抬头去看,街对面有一个星月宾馆,招牌挺大,却并不像其它店面一样用彩灯弄得亮堂堂,反倒显得黑乎乎没有那么打眼儿,暗红色的字体隐藏在黑暗里若隐、若现。
我今天出门兜里带了五百块钱,是老家伙偷偷摸摸塞给我的,正好去宾馆住一宿。
推开擦得锃亮的玻璃门走了进去,门脸儿虽然破旧,可大厅却很是整洁,整体的暖色调,让人感到一丝的温暖。
吧台就在楼梯口边,我走了过去。
里面坐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长头发、身量苗条,五官端正,很有一股风韵犹存的摸样。
见我到了吧台,她笑了笑,嘴角一颗美人痣很是勾人。
“欢迎光临星月宾馆,客人几位、想要几个房间?”
“一个人,住一晚。”
我拿出身份证放在吧台上,问:“有没窗的房间吗?要暖和一点的。”
那女人一时没有回话,只是盯着我的手表猛瞧。
我看了看她,也没当一回事儿,一个男人戴着女士手表确实有点另类。
我很喜欢别人盯着那手表看,因为他们第一时间注意那骚粉的颜色,就会忽略我的脸。
“要一个标间,多少钱?”
那女人回过神来,可能是觉得有点尴尬,吭哧道:“嗯……一百一天,押金一百。”
我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纸币放在吧台上。
那女人收过钱犹豫了一下,问:“先生的手表挺别致?”
“我妹妹送的。”我随意的说,一年来这么问的人已经很多了。
“一楼103房间。”女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笑的很和煦,把身份证和房卡递了过来,仍然用奇怪眼神打量我的手表。
我没有兴趣多说什么,接过房卡转身就走,按女人指引的方向沿吧台侧面走廊向前走,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用房卡刷开了门,把卡插进取电卡槽,屋内的灯直接亮了。
小屋很温馨,进门右侧是个洗手间,再往里走就是并排放着的两张一米二单人床,床单被罩都是刺目的白。
单人床旁边墙上挂着酒红色厚重窗帘,我过去拉开,后面果然只是墙壁并没有窗子,之所以仍然挂窗帘可能是担心没有窗子会让客人觉得逼仄。
我却没有这种顾虑,将窗帘整个拽开,把贴着斑驳壁纸的墙壁露出来。
这房间至少比我家里的卧室要好,我的卧室有个大窗户,又是在阳面,每天光照进来就让我有一种被烧灼的错觉,我不喜欢。
今天很不顺利,一切都在跟我作对,让我觉得心里像压了一个秤砣般,有一些恶心,急需要吃一些甜食让自己高兴起来。
我喜欢吃甜食,喜欢奶油蛋糕在嘴里融化成泥又被挤压进食道、胃部的膨胀感。
掏出诺基亚小直板儿手机,我给平常总去的千喜蛋糕店打电话,定了个十寸的生日蛋糕,答应额外给十块钱配送费让店员把蛋糕送上门。
丢开手机,盯着墙上的黑点发愣。那墙之前被窗帘挡住了,如今窗帘被拉开显露出角落里的点点黑褐色痕迹,我好奇的凑过去查看,伸手抠了抠那些黑点。
这些东西很淡,已经浸入了墙纸里。
我觉得挺奇怪,这是哪个住客鼻子出血了,到处乱甩?
正饶有兴趣的研究那些黑点,身后却传来了敲门声,我走过去开门,是吧台那女人。
她手里拎着千喜的粉色蛋糕盒,说:“您订的蛋糕送到了,一百五十九,算上配送费十元,总共一百六十九。”
“怎么是你来送,不是蛋糕店的配送员?”我奇怪的看向她。
女人眼神闪烁,低下头并不看我,“外……外面下雨了,蛋糕店那人鞋上全是泥水,我就把钱给他,自己给您送来了。”
我根本不在乎是谁送,递给她二百块钱,那女人说身上没带零钱,明天退房时一起把钱找给我。
我懒得跟她废话,从对方手里接过蛋糕回了屋。
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颐,只半个小时就把整个十寸的草莓奶油蛋糕吃得一干二净。
摸了摸膨胀的肚子,觉得心里又是一阵的空虚,随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