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后来才知道,许母得知她被关进精神病院时,其实她已经进去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里,她悄悄积攒各种塑料袋,用它们缠成绳子,把自己吊在了卫生间里。
她没有葬礼,甚至遗体也被宁家秘密安放,未曾交还给父母。
“虽然许言秋患上精神病,丢了我宁家的脸,但既然嫁进宁家,那就生是宁家人,死是宁家鬼。”
“我们会在七天后火化,好好安葬她,不劳你们娘家人费心。”
这是宁家给许家的回复。
许父和许母一夜白头,始终想不明白自小洒脱的女儿怎会选择自杀。
看着他们沧桑而红肿的眼,我心疼不已,但我没有流一滴泪。
还不是流泪的时候。
我必须查清楚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把率性坦荡的阿秋逼上绝路。
要回答这些问题,首要的事情是见到阿秋。尸体会说话。
宁家是本地有名的豪门,家族企业规模庞大,但纵使再富裕,遗体终究要有存放之处。
我找到曾经与阿秋关系极好的小混混段潇,如今他已经是霸守一方的黑帮老大。
“小卿卿啊,这么久不见了,还不快叫一声潇哥。”
他眼里满是对我的关爱,以及听到阿秋死讯的愤怒。
了解清楚事情原委后,他深吸一口烟,浓烈的烟雾从鼻腔中迸出。
“这件事交给我,只要他们没有毁尸灭迹,老子就能把阿秋给你找到。”
果不其然,三天后,段潇的小弟在一家私人医院太平间找到了阿秋。
我站在盖着白布的遗体前,捏紧了拳头。
段潇轻轻握上我的拳,“你要有心理准备,阿秋可能……没有那么好看了。”
我点点头,鼓起勇气掀开了阿秋身上的白布。
那张原本红润灿烂的脸,如今已是瘦骨嶙峋,惨白可怖。
白皙的脖颈间,一道环形勒痕已经变成接近暗黑的深青色。
根据我的专业判断,从勒痕和死状来看,确是自缢而亡。
而最触目惊心的,并不是勒痕。
锁骨以下的躯干、四肢上,遍布着各式各样的陈旧伤痕,有的是暴力打伤,有的是烟头烫伤。
那原本美好的躯体,究竟经历了怎样的非人折磨!
我噙着泪,紧咬嘴唇,一丝血腥味渗入口腔。
“卿卿,深呼吸。”段潇这个混迹社会的糙汉,如今的语气中竟然也有些温柔关切。
“我找人打听了情况,他们说,阿秋死前已经有两个多月身孕。”
我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段潇,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
“宁家花大价钱把阿秋放在这里,三天后就要秘密火化。”
“他们是不想被人发现阿秋生前受过虐待。”我低沉着声音,咬牙切齿。
“如果贸然插手阻拦,怕是会打草惊蛇……”他欲言又止地说。
“不用阻拦,你找人给我盯好阿秋的去向就好。”
“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突然,我的手机震动一下,邮箱中收到一封定时邮件。
发件人是许言秋。
我颤抖着手点开邮件,附件里是一条视频。
视频加载完成的瞬间,手机中传来阿秋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呼救声。
几个中年男子围着赤身裸体、伤痕累累的阿秋,暴力侵犯着她。
其中一个男子将烟头在她胸口戳灭,对着镜头喊:
“世景,你快一起来啊!”
镜头这边嗤笑着答,“我就不来了,天天看着她,早腻了,你们尽兴就好。”
短短十几秒的视频,却足以击垮我最后的防线。
“CAO!这TM是人吗?!老子现在就去砍了这帮混蛋!”
段潇转过身朝门口冲去,我却一把拉住了他。
“砍死他们,未免太便宜了。”
3
经过多方调查,我找到宁家固定看病的私人医院,凭借优秀的海外求学履历应聘成为医院的私人医生。
宁母患有糖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