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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很快就送了过来。
大长老说,圣女继任的仪式已经准备好,就等我回去了。
苗寨的历任圣女,须得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
我既然嫁过人,便需要服下锦囊中的蛇毒,彻底洗骨易髓后,才能完成仪式。
我看着手中孤零零的锦囊,缓缓扯出一抹笑容。
恐怕我目前残破不堪的身子,一颗蛇毒是无法洗净的。
惟有跳下万毒蛇窟,才能彻底涤净我身上的罪恶与污秽。
我偷偷溜出侯府,往不远处的山上跑去。
那处山上阴云密布,想来定是有着毒物盘踞。
只是我的身体亏空严重,没走两步就累得筋疲力尽,蛇窟没找到,天倒是先黑了下来。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昏黑的天幕。
若是沈恪发现我不在府中,会不会又大发雷霆,将我送回桃源村呢?
我摇了摇头。
他又怎会去偏院看我呢,想来就算是我死在了那里,他也发现不了吧。
我气喘吁吁地往山上爬,眼前果然出现了几条盘在一起歇息的毒蛇。
找到了!
我兴奋地向着蛇窟的位置跑去,身后却忽然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臂。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府里的侍卫。
“夫人,您莫要小的们为难,”他阴沉着脸,很是不满,“下次不要再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吸引侯爷的注意力了。”
我被拖到了沈恪面前,一头雾水。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看见寨子里给我寄的信了?
可是我走了,不就能给他的柳芸儿腾出正妻的位置了吗?
他看向我的目光里夹杂着旺盛的怒火。
“许嫣,你长本事了啊,居然敢离家出走!”
“你知不知道这山上有毒蛇,每年都会咬死人啊。”
我怔了怔。
沈恪这是在关心我吗?
可下一秒,他便露出了本性。
“你以为自己对我来说很重要吗?若不是因为父亲的嘱托,你是死是活我才不在意!”
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果然,对他来说,我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柳芸儿柔顺乖巧地替他顺着背。
“侯爷,夫人不过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力罢了,小女儿家的心思你还不知晓吗?”
沈恪厌烦地看了我一眼:“东施效颦。”
我跪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柳芸儿得意洋洋地挽着他的胳膊离去,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讽刺。
原来这么久了,他还以为我对他情根深种。
可我早就不在乎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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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回到书房中,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
不知为何,自从许嫣回来后,他就总是心神不宁,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脱离自己的控制。
他厌恶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从前的许嫣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一颦一笑,喜怒哀乐皆是因为他。
可现如今,他居然有些看不透她了。
想到府里的婆子说,许嫣每夜都会腹痛,他忍不住皱起眉。
她的身子向来康健,何时患上的腹痛?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以许嫣的性子,若是有了小病小痛,应该第一时间跑到自己这里来寻求关心才是。
沈恪越想越不安,从前那个深爱自己的许嫣好像正在离他越来越远。
他心神不定地走出了书房,向着偏院走去。
我坐在桌边,面前放着那颗通体黝黑的蛇毒。
终于能够回家了。
只要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