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本布衣精选章节
“贤侄速速起身。”朱夫人搀起刘靖,语声温和而不失威仪。
“江湖素传贤侄刀法冠绝同侪。今日一见,品行也和刀法一般端正,不负江湖盛名。可惜行走江湖,并非刀快心善便可行走通达。”
“今日教训,你定要牢记于心,往后行事,多留几份心眼。”
“夫人教诲,晚辈铭感于心。”刘靖汗颜,面露愧色,“可是夫人,晚辈还是没有弄清其中原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昨日确有刺客,打扮成贵帮的熟面孔前来行刺。可惜轻功稚拙,失手露形,被我长女识破,当场擒下。”朱夫人娓娓道来。
“他们的人皮面具几可乱真。此番大动干戈,只为了核实你等身份,尤以这位苗疆公子,多年未曾谋面,难免有所顾虑。”
“我于暗中戒备,以防你们突然出手。本已打算暗施秘药来验真伪,未料贤侄弃刀明志,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
朱夫人目光一转,落于布衣身上,顿了片刻:“至于你,迷药怕是奈何不得。有那蛊王傍身。倘若你真被迷倒,你的师父会暴跳如雷的。”
布衣尴尬一笑:短短一周,就有两人道破了他的身份。
都说人到中年愈加健忘,看来全然不适于眼前这位朱夫人。他不禁腹诽:下一个认出他的,又会是谁?
转念间,他忽觉一丝不妙:“彩衣确实可以解世间万毒。但晚辈敢问夫人,您又如何知道太湖帮是清白的?”
这世上若有人能断人是非、分善恶于须臾之间,往往并非智者,而是布局之人。
见他神色愈发凝重,朱夫人忍俊不禁:“保持戒心终究不是坏事。不过你大可放心,那人已被我以真言露逼问,所供之词,已足以洗清太湖帮之嫌。”
布衣心中讶异,朱夫人仿佛看穿了他心之所念。
“真言露虽出自苗疆,中原亦非无人会炼。我与你师父早年相识,承她点拨,自也学得几分手段。倒是贵帮帮主近况如何?据我阁线人回报,似也遇袭未久。”
布衣一时无言,哑然失笑,自以为还算精明的他,怎的这几日连番被人看透。
“回禀夫人,帮主日前确曾遇袭,幸赖天佑人护,命脉尚在,眼下正于帮中静养。”
“晚辈斗胆,有一不情之请。敢问夫人可否赐下些许真言露?本帮擒得虬髯刀鬼司马仲,怀疑他知晓幕后主使端倪。”
“如是这样,那便没有必要了。”
“为何?”布衣和刘靖齐声惊疑,不知为何朱夫人突然如此小气。
“前来行刺之人,正是恶人谷流窜贼首,阎罗阎清。被擒之后,我已亲下真言露试探。”
朱夫人语声肃然。
“而他却除了一句‘我非太湖帮中人’,便再说不出分毫幕后之事。
*****
一番奔波,终又重回原点。局中人来去数番,幕后真凶却依旧踪迹难寻。
夜已深沉,刘靖翻覆榻间,终难成眠,索性披衣而出,独坐亭中,望着庭院月华如水,花影疏斜,满心沉郁难解。
他向来自信不骄,自谦不卑,始终坚信只要刀在手,足以平尽不平之事。然今日种种,教他心生迷茫。
家父在他这个年纪,已横刀定江南,斩尽奸邪逆徒。而他距离那样的身影,尚有几重山水?
“刘兄还没睡?怎生愁眉不展的。”布衣寻了过来,手中提着一壶青梅酿,是他向朱二小姐巧舌讨来的。他自忖不好喝酒,唯独偏爱这酸甜柔口。
“再如何愁苦,也得寻片刻清欢。至少我们知晓,飞燕阁仍是朋友。精神一直紧绷着,到关键时只怕反生疲惫了。”
布衣替刘靖满斟一杯。
“我还以为周兄弟不喝酒。”刘靖谢过布衣。
“那便错看我了。并非不饮,只是喝多了苦酒便不喜清酿。若是你为了修炼毒功,日日以百草浸毒为酒,也会觉得酒不过是另一味药。”布衣自斟满盏,举杯轻碰。
喝酒是刘靖生平一大乐事;与知交共饮,更是少有的畅快。刘靖将手中佳酿一饮而尽,满口青梅香甘。他难得展颜,笑意自眉眼漾开。
布衣见其稍解郁结,言语也随之轻快:“朱夫人吩咐我们盘桓几日,我也好趁机炼几味药。”
他语声忽扬:“你趁此良辰,去与朱二小姐多亲近亲近,莫等下次再闹出个跪地认错的笑话。”
“你小子,怎敢取笑我。”
“你才是小子,去年还能在少年英雄会上风光,论年纪,肯定是我要大些。”
言笑间,刘靖目光无意掠过布衣肩头。那熟悉的身影,自月光下款款而来,正是飞燕赤色中最明媚的一抹朱红。
月色清辉,芸舫一袭素衣,提灯而来,步履轻盈似山间白鹿:“月下对酌,二位公子好雅兴。”
虽唤作“两位公子”,然芸舫眼中所映,却唯有刘靖一人。言语含蓄,面颊微晕,于月光之下羞意愈浓。
刘靖尚不自知,彼时他刀落地响,誓言铿锵,芸舫双颊早已染上晚霞三分。
她虽初识刘靖,已觉其人不俗,但毕竟自幼浸润诗书,心中不免傲气,素来不喜江湖中人,因那等人往往轻视文墨、轻慢女子,刘靖也曾在她心中列席其间
然数月信札往复,字里行间皆无浮词戏语,笔笔真诚;风雪江湖、山水幽奇,他皆娓娓道来,从无半分轻薄之气。她渐知他非俗流,心意悄然生变,却又不肯轻信。
自辞庙堂以来,她阅人无数,士子奸商、弄臣浪客,皆言辞彬彬,其心却堪比虎狼。她渐觉,越是倾心,越不可轻信;越觉其善,越恐其伪。
刘靖清朗坦荡,反使她疑惧倍增,心中不知为何,料定刘靖绝非信中那淳朴模样。
她本心起试探,欲见他如何自辩。若他失措动粗,便可就此打破那点荒唐念想,将他归为庸俗,再无牵念。
谁料他直面风浪,弃刀立誓;誓言凛然,令她彻底心折。
那面上酡红,一半羞于己念不洁,将清白少年想得这般龌龊,而另一半,和刘靖心头悸动遥相辉映。
世人皆言情动之初,多始于一眼惊鸿、一语心折,实则多半是两心互探,彼此靠近的刹那,才是姻缘肇始。
这一切自瞒不过布衣眼底。他方才与芸舫略提一言,转瞬人便提灯随至。他怎能不知那边郎情妾意,一段情缘正在萌芽。
他自觉知趣,作为友人,更该识时务。便随口扯了个药炉看火的由头,识相地将月下凉亭交给两位佳人。
只是……莫非是他错觉,芸舫眉间,似始终藏着郁郁忧色。
芸舫将提灯置于桌边,灯光映着她如画眉眼。她举手投足皆是书香之气,自有一番风仪。
世人皆醉于胭脂粉黛,却不知学养才是真正的华服。
“周公子他真是个有趣的人,”芸舫言道,“与他共饮想必不乏趣事。只是小女子酒量浅薄,恐难伴公子多酌。”
言罢,她拈壶斟酒,只添浅浅一杯。
刘靖生平初次与女子共饮,更别说眼前这般心仪佳人。若换作帮中兄弟,早已大言不惭:“没关系,反正他喝不过我!”
可此刻话到舌尖,竟生生吞了下去。
他素来快人快语,此刻却知言多未必为妙,纵是一片真心,也需谨慎以待。
朱夫人之言犹在耳畔——“行走江湖,须多留心眼”。倘若她知晓这竟教他在自家闺女面前初试锋芒,不知她作何感想。
“姑娘谬赞了,我也时有独酌之时。‘诗仙’李白曾有诗曰月下独酌,我才疏学浅,该读书时都去舞刀弄剑了,但姑娘应当熟识。”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芸舫吟道。
刘靖儿时听私塾先生咿呀念诗,摇头晃脑,像是醉鬼掀桌前的胡诌,沙哑难听,叫人怀疑他们是否知晓口中在念些什么。
此番听她吟诗,犹如春水击琴,清风拂柳,声声入耳,句句动心。
“公子虽不解诗句,身却已是诗中人。”她轻啜一口,唇畔绯红乍现,非羞非怯,不过是微醺上颜。
“我只是一介武夫,诗句难工,只怕坏了姑娘雅兴。”刘靖心虚道,略感局促,“姑娘是否作有佳章?不知在下能否有幸一窥风采。”
“不,诗者,志之所之也。”芸舫轻摇螓首,“小女子心有未平,眼下乱世悬而未决,安得静笔?唯盼天下澄澈,方是小女子启笔作诗时。”
“乱世?眼下四海太平,边境无战,百姓安食,姑娘何出此言?”刘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只是他,曾经那些一掷千金,只为购得朱才女笔墨的达官贵人、公子王侯,也不解这看似荒唐的理由。
芸舫眼中一怔,似是滴水点破如镜湖面。
“何为乱世?刀兵四起、城破民殇,此是乱世;朝纲不振、忠良蒙难,江湖黑白不明、暗潮潜伏,亦是乱世。二十年前江南血战,尚历历在目;今朝疑云四合,又有几人知其中凶险。”
不知何时,她已轻握住刘靖臂膀。纤指微紧,似要借这温热,努力平复心中波澜。
“家母自会与诸位详言,小女子本不该以此烦扰公子。”芸舫别过脸去。
“但山雨欲来,小女子只是希望……公子能早做筹谋。我阁耳目,遍及大夏,尚难探得幕后真凶踪迹,此事绝对非比寻常。”
“你知道的太多,忧虑的太多。”
刘靖轻覆住芸舫的手。那双曾献策庙堂、挥毫百卷、早已承载太多秘密的纤手,原是那么温柔。
“我一介武夫,虽不通诗文,却能为守护持笔之人。我向你作过保证,也必信守诺言:我会做贵阁的刀,供你驱策。”
此言几近告白,虽然刘靖并不自知。芸舫惊得轻抽出手,但听了仍很受用。提灯的光照下,分不清面上的桃花色来自何处。
“小女子失态,让公子见笑了。”芸舫浅鞠一躬,起身欲离。行至几步,又忽然停下,回身低声道:“往后,公子便莫再称我‘姑娘’了。小女子不喜欢。”
“那我……”
“公子不妨直呼小女子芸舫。”芸舫持灯,回眸一笑,裙角翩然如月下荷华轻摇。
刘靖怔怔看着她好看的背影,嘴中回味着青梅酒的青涩酸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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