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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没入血肉,温热的液体顺着刀锋滴落。
万言眸光微顿。
影子……动了。
它像是被什么吸引一般,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它开始缓缓向我靠近。
——我赌对了。
修正者的任务是「清理掉变量」。
如果一个变量已经自我崩溃,它是否还需要被修正?
我死死地盯着影子,强忍着伤口的刺痛,低声问万言:「它对『死亡』的判断,是人为控制的,还是它自己的规则?」
万言的目光在我的伤口上停留了一秒,随后,嘴角微微扬起。
「……它自己的规则。」
我的眼神变得更冷。
「那我就让它误判。」
我猛地抬起刀,刀刃顺着手臂向下划开一道更深的伤口,鲜血迅速滑落,渗进地面。
影子的动作顿住了。
它开始犹豫,它的形态微微扭曲,像是在「思考」我是否已经符合「被删除」的标准。
我的心跳极快,我赌它是一个死板的执行者,而非真正拥有判断能力的猎人。
几秒后,影子的雾气开始缓缓消散,它……撤退了。
它放弃了清除我。
万言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慢悠悠地鼓了鼓掌:「有趣,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
我深吸一口气,迅速从怀里拿出一条绷带,胡乱地绑住手臂止血。
我冷冷地看着万言,语气嘲讽:「所以,你也被它们追杀过,对吧?」
万言笑意更深:「你才刚刚入局。」
他低头点燃打火机,火光跃动,他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
「真正的游戏,从现在才开始。」
我眯起眼,盯着那火光,指尖不自觉地握紧刀柄。
我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场和世界的博弈之中。
而这个男人——
他是我唯一的破局点。
(7)
黑影消散后,整个走廊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低头,看着手臂上止血不完全的伤口,血液浸湿了绷带,微微透出暗色的痕迹。
我深吸一口气,随手撕下外套的一角,迅速将伤口包扎好。抬起头时,万言已经懒散地靠在门框上,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你不是说不管我死活?」我的声音低哑,透着几分不耐,「结果又救了我。」
万言轻轻弹了弹打火机,火光在昏暗的环境里跳跃:「别误会,只是想看看你能活多久。」
「是吗?」我冷笑了一下,目光冷冽,「还是说……你比我更怕死?」
万言没说话,半晌才低笑了一声,懒散地推开门,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继续往前走吧,规则才刚开始。」他声音不急不缓,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我盯着他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最终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我必须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也必须弄清楚,万言到底是谁。
(8)
走廊尽头是一间被尘封的教室。
门半掩着,窗户被黑色的窗帘紧紧遮住,透不进一点光,整个空间像是一口吞噬时间的深井。
我抬手推开门,门轴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随即,黑暗涌了出来。
没有桌椅,没有黑板,甚至连墙壁上的装饰都不见了,整个房间……是空的。
我的心脏猛地缩紧。
「这是什么地方?」我的声音微微沙哑。
万言走在前面,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语气依旧淡漠:「这里是……被世界修正后的空间。」
我的呼吸微微滞住。
我缓缓走进去,脚步踏在地面上,没有灰尘,也没有回声,像是整间屋子都是假的。
我伸手在墙上摸了一下,指尖触碰到的不是墙,而是一种冰冷的、不属于现实的材质。
——我摸不到墙的边界。
心跳慢了一拍。
万言靠在门边,看着我的举动,唇角微微扬起:「世界修正的方式很简单——如果一个地方不该存在,就把它变成『空白』。」
我眯起眼:「……所以这里,本来是什么?」
万言低低笑了笑,嗓音微哑:「这里,原本是 199X 年 3 月的一间教室。」
——199X 年 3 月。
我的脑海里猛地闪过那张档案,万言的「消失时间」,正是这个时间点。
我猛地转头,盯住万言的眼睛,声音低沉:「你在这里消失的,对吗?」
万言的眼神没有波动,淡淡地点了点头。
「但